“啪嗒啪嗒”的键盘声不断地在挤着20人的大厅里回响。一个职工在饮水机旁扭着脖子,也发出“啪嗒啪嗒”的声响。他伸着懒腰,发出很小声的哈切声。抹掉眼中的些许疲倦的泪花,他拿起泡好热水的咖啡,走回自己的位子。突然,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,回到饮水机旁,从旁边拿起一个没人用过的马克杯,哼着歌又倒上一杯咖啡。
这个杯子,其实是某个粗心鬼落在这里没带回去。久而久之,他也就忘了这个杯子,当他拿着新的杯子到饮水机旁时,他才想起原来他是有杯子来着。于是神经大条的他就把这个杯子捐给办公室的人了。不过似乎所有职工都有了一个马克杯,他的好心也派不上什么用场。
不过总会有人会需要用到它。那位职工左右手各一杯咖啡,他将左手那一杯放到我的桌上。我拿起,又立刻丢了回去。
“啊!好疼!”我提起自己被绑带缠着紧紧的手。在电脑屏幕上看见我现在的样子。如果用一种东西形容的话,那就是粽子,用白色棕榈叶包的粽子。之前被砸破的脑袋被绷带绕起来,严严实实地裹住了我的左眼。被玻璃渣划破的手掌也被绑起来,虽然大部份时候我都是靠手指敲击键盘,但是在操作鼠标的时候还是要忍着痛,吸着气。
“哦哦,我忘记加点冷水了。”那名职工啜了一口自己的,然后没诚意地道歉。
“算了,反正如果我去做会更加痛苦。”我接受了他的道歉,用两根手指轻轻捏起马克杯。脑袋伸过去,把快要漫出来的咖啡喝下肚。
他靠在椅背上,看着我的滑稽动作,问我:“呐,我问一下,你这是怎么回事?之前你不是跟我们说去找离家出走的小孩吗?怎么搞成这样?该不会你说的小孩是私生子之类的?结果被现任拿着刀追着砍了半天?”
“蛤?你在说什么?我现在还是单身的诶!”
“是吗,之前邀请你来喝几杯都被拒绝,我还以为你是妻管严之类的。”
“怎么可能?你想象力要不要这么丰富啊江城?”我斜着眼睛看着他,这位前辈是我的邻座。虽然他一副没有干劲的样子,但是他却是我们这里业绩最好的一位。大概是怕我作为新人什么都不懂,总监才把我排到他身旁。
“是吗,那你是单身狗咯。”他毫不犹豫地戳着我这四年来的痛处,我翻了翻白眼,回击他。
“你不也是吗?互相揭伤疤很有趣吗?”
他诡异的看着我然后说:“对啊,反正我也不在乎是不是单身,但你在乎啊。”
我无言以对,其实我也不在乎女朋友之类的,但被人说“单身狗”还是会觉得很伤心。
“对了,”他摸索着下巴,冥思计算着一些数据,“你之前不是说要实现某个目标吗?但这个月的加班费被砍掉了,你的钱够吗?”
我一甩之前的阴霾,得意地说道:“我已经完成了。”
“诶~你哪来的钱?”
“我才发现这压根就不需要用到钱。”
“你卖身了?”
“屁啊!”我不禁抚额,“为什么你会想到卖身?再说了就算我想卖,会有人买吗?”
“女装啊!”
“……”我静静地瞪着他。
“好了好了,我不开玩笑了,”发现我杀人一般的目光后,他收起之前的戏弄态,陪笑着端正自己的坐姿,他清了清喉咙,正经地问我:“那是怎么做到的?”
我无奈地摆摆手,回答:“我去找了一个这辈子都不想去找的人帮忙罢了。”
“这辈子都不想找的人?”
“嗯。”我用没受伤的右手托着下巴,盯着眼前的一行行代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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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月十九号,一所中学办公楼六层。
一位年级颇大的教师坐在茶几前,他用熟练的手法泡了一杯茶。然后推到我的面前,我捏起茶杯,一饮而尽。这茶味道不错,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茶,也没有对茶有什么特殊嗜好,但还是能感觉到这是一种上等的茶叶。但是我就没办法下咽,不是因为恶心或是过敏,只是单纯的咽不下去。
但我最后还是咽下去了,我用布满绷带的手放下茶杯,露出勉强的笑容,以表示我对茶的喜爱。
这位老教师很开心,他两手交叉,像是在问老熟人一样问我:“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呢,上一次在这里的时候都已经是六年前了。”
“使阿(是啊),震得是好九部减了(真的是好久不见了)。”被滚水烫破的上颚细胞就快要掉下来了,我红着脸,保持着微笑。用含糊不清的话语回应着老教师的问候。
他带着圆形眼镜,并没有看清我的窘样,他接着说:“那这次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呢?”
“其实是关于她的,”我把疼痛感压了下来,把刚才一直坐在我旁边却不敢说话的小雨推了上来。老教师很惊讶,小雨也很羞涩。恐怕这是猫的特性吧?
“明萧……你,你都有孩子啦?”他推了推眼镜,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。
“不!是!啦!”我忍着疼痛辩解道,“这孩子是我亲戚的孩子,现在寄住在我家,我今天来是来办寄读生手续的。”
“寄读生手续……”老教师低头思考了一小会。所谓寄读生,其实就是一种转校生,只不过毕业学校并没有发生改变。因为种种原因,小雨的户口并没有过继到我这来,这意味她应该就读的学校还是之前的乡镇中学。但如此无法照顾到她,那么我可以先让她就读原来的学校,再和城里的中学沟通,获取在这个学校的寄读生资格。但麻烦的是,这个制度在去年就已经消失了,如此这般,我也只好送钱消灾。
我递给老师一个信封,里面装着2000元钱。这点小钱并不能让一般的教导主任满意,但这位老师是我的熟人,我的高中班主任。但愿他能够便宜我一些吧。
老师惊讶地看着递过来的信封,他接过,然后放到面前的茶几上。他的第一句并不是抱怨钱的多少,而是问:“这孩子的父母呢?如果是父母的话,也许可以办正式的转学手续。”
“……”我露出复杂的神情。
“好吧……”看见我的表情,他似乎理解了什么,于是他伸出粗糙而又修长的手,把钱退回给我。我愣了一秒,条件分析地站起来,急忙掏出另一份信,说道:“如果不够的话,我还可以……”
“不!这和钱无关!”他立刻打断了我。我脸上的表情趋显绝望。小雨还是坐在一盘,大人的事情,她一个小孩压根就决定不了什么。
“如果她想要学习的话,身为教师的我,怎么会好意思收钱呢。”他笑着打消了我的想法。
“她的名字叫什么?”
“苏雨。”我松了一口气,如实回答。
“天街小雨润如酥(苏)吗?不错,好名字。”他作为一名语文老师,赞美了小雨的名字。他对小雨说道:“小雨同学,你想要上学吗?”
出乎意料,小雨并没有回答。
他迟疑了一小会,扭头看向我。
“嘛,发生了很多很多事吧。”我无奈地回答道。
“跟你那时候一样呢,”他叹了一口气,排了排我的肩膀,我心里一悸。眉角微微翘起,老师看了我一眼,说道:“接下来的手续我会去处理的,你现在先带她回去吧,如果她以这样的状态学习,也听不了多少课。”
“好的。”我牵起小雨的手,带她走出了学校。
傍晚似乎与我有缘,总喜欢把它的余晖映射在我的身上,街道上人来人往,食物的香味绕过一个又一个人影来到我的身旁。我拉着小雨溜过一个又一个的人,来到一家西餐店的门口。我稍稍地拉了拉她的手。她看向我。
“还放不下吗?”我问她。
“不……只是在想我是不是值得舅舅这么付出……”她回答道。
“为什么这么想?”我耐性地问她。
“舅舅一开始是想付钱的吧?”她低下头,“我不知道为什么舅舅愿意为付出这么多,我又没有为舅舅做什么。”
“有啊!我能够为他人着想,能够有这么好的工作,这都不是拜你所赐的吗?”虽然这么想,但我不能怎么说。
我轻笑一声,对西餐厅服务员说了一句:“麻烦给我之前预定的那一份套餐。”转身蹲下身子,握住她的肩膀,说道:“别这么想,愿不愿意是我说了算,在我看来这一切都不过是理所当然的。”
“理所当然?”
“为可爱的外甥女做任何事不都是理所当然的吗?”我笑着说道。小雨脸一红,结结巴巴地说道:“这这这这,这不是理由吧,而且我也不觉我可爱。”
“那也是我说了算。”
“您的餐好了。”服务员递给我一个盘子。我带小雨走到桌旁,她抬头,发现餐盘上有着一个小小的盒子。她揭开看,发现那是一块粉红色的草莓蛋糕。
“生日快乐,”我说道,拿出一块校牌。那是我学校的校牌,“这个,是你的生日礼物。”
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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